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非常抱歉我是洁癖

【双关|年下】稠雨不知

一个年轻时的粘腻小故事

关键词:暴雨+车站+杨梅+爱撒娇的关宏宇

“这雨下得活像一锅粥。”关宏宇评价道。他和关宏峰两人都被忽如其来的大雨浇透,狼狈地苟藏在公交车站的遮阳棚下,硕大地水滴把薄硬的塑料砸得暴动,从下倾的棚顶落下时几乎汇聚成水幕。年轻的男孩徒劳地抹了把脸,不禁神游天外。“哥,你说要这些雨都是钻石该有多好。”

关宏峰靠着泛黄的广告墙坐到长凳上,没好气地说:“少做梦了,要不是你忘了拿伞,我们也不至于被困着。”

关宏宇凑过去挨着他坐下,被关宏峰歪着身子躲开。关宏宇瘪起嘴,有些不服气地站了起来:“你自己的伞,你怎么不记得拿啊?”

关宏峰瞥了他一眼:“关宏宇,如果不是你又犯事,我也不至于这个天气还去派出所接你,结果叫你拿个伞你都给忘了。”

“……”关宏宇的腮帮子气得鼓鼓的,关宏峰看了觉得好笑,拍拍身边的空位:“坐吧。”

“不坐。”关宏宇双臂环抱,委委屈屈地别过脑袋。“坐过去也是被你嫌弃。”

关宏峰仰起头看,只见他的穿的黑色金属乐队短袖被淋得湿透,贴在晒得赤黑的胳膊上,隐约能辨出男孩结实的肌肉线条。但关宏宇的脸依旧是肉乎乎的,下颌线圆润流畅,依旧泛着青紫色的眼角嘴角都耷拉着,好似一只找不到家的小狗。

做哥哥的喉结滑动了下,眼神松动了一些,一张口却是硬邦邦的:“下次再这样我绝对不会来接你了。”

关宏宇重重哼了一声,故意站到斜对面去背过身不理他。关宏峰懒得去管,听着暴雨轰鸣作响,过了几分钟顺着密密麻麻的啪嗒声低低地说:“如果都是钻石你捡得过来么?”

“我又没想捡,”关宏宇吸吸鼻子,“我就想浪漫一点。”

“这里只有我,你浪漫什么?”兄长淡淡地反驳道,关宏宇敏锐地听出了点笑意来。他偷偷转回去些,看到关宏峰整低头拧着衣角的水,他的白色T恤暧昧地粘出肉色,胸前隐约可见薄红的凸点,偏偏关队长没自觉,把下摆皱得向上蜷起,露出很小一截腰肢。忽然间,关宏宇又无端委屈了起来,恶狠狠地把手挤进牛仔裤兜里掏出一包潮烂的破烟。

“哥——”他喊道,顺手把烟和打火机都甩进身边的垃圾桶里,“我饿死了都。”

关宏峰擦擦额头:“别闹。”

关宏宇赌气地蹲了下来,嘟嘟囔囔道:“我是看穿你了,你弟弟就是饿死在这里你也不会管——诶!”

他一下子蹦了起来,指着长凳下面;关宏峰眨眨眼,弯下腰去看——广告墙的对面有两条腿,那人脚边放着两个箩筐,里面装满了杨梅。

关宏宇雀跃地望着兄长,关宏峰点了点头,他便冲了过去,没几秒钟又讪讪地蹭了回来。

“哥,”他挠挠头,“给点钱呗。”


拿着一小袋杨梅在关宏峰身边坐下时,关宏宇莫名地有些无措起来。他哥身上散发出湿漉漉的热气,直勾勾地撞到他鼻尖上。关宏峰见他连头帘都沉沉地挂在眼前,伸手替他拨开:“怎么,淋傻了?”

“哥——”关宏宇赖赖唧唧地抓住他哥的手腕。从理论上来说他俩的体型应该一模一样,只是关宏宇好动又好斗,手腕愣是粗上一小圈,两人的皮肤都漂着水,和鱼一样湿滑,偏偏关宏宇又捏得紧,把雨水捏得发稠。关宏峰晃动两下挣扎不掉,抬起另一只手敲他额头:“你又干什么?”

关宏宇的肩膀塌了下去:“你这么凶干嘛,我他妈气还没消呢。”

关宏峰觉得好玩,拿指尖去戳他软软的脸:“你买了杨梅怎么不吃啊,哪儿那么多废话。”关宏宇不理他,做哥哥的又开口唤,他才不情愿地说:“你最近老骂我。”

“宏宇,”关宏峰冷静地说道,“我只是实话实说,你不能继续这样了。”

“我心情不好不要听实话,你不许再骂我。”

关宏峰捏了捏他的脸颊,关宏宇眼睛耷拉着:“你玩儿我呢?”

“好吧,我不说了。”关宏峰拍拍他,关宏宇兴高采烈地拿了颗杨梅捧给他,严谨的长丰支队长摆了摆手:“没用盐水泡过,可能有虫子,我不吃——行吧。”

他叹了一口气,接过杨梅咬了一口。


关宏宇的湿漉漉的指腹摩过凸起的的杨梅表面,像洪水盖上山岳。他的双眼在坠下的刘海后边闪动,大拇指向下一用力,凿开细针般绵密紧实的果瓣抠进杨梅里,甜媚的酸味和汁液一起泄了他满手。他抬眼看,兄长一口吃不下一整个,只能一半一半慢慢地咬。他什么声音也没发出,安静得像在执行机密任务,只有玫红的水顺着他在阴天显得透白的手臂漏了下来,像一条蜿蜒游走的蛇,收起信子去探究他的肌肤。

“哥,你手臂上脏了。”关宏宇说。关宏峰低头看了一眼,用拇指揩掉,杨梅汁渗进皮肤纹理中,模糊得像弟弟之前给自己留下的那块红痕。

他收到了关宏宇的目光,朝他摆摆手:“湿答答的,你别粘过来。”

关宏宇翘起嘴,下巴皱得像核桃:“哥,你手里的好吃吗?我拣的怎么老是酸的?”

关宏峰顺势把剩下的半个含下,朝他挑起半边眉毛:“你自己买的,怪谁啊?”

关宏宇忿忿地把被自己戳得软烂的果实丢到嘴里,只是嚼了一口,眉毛眼睛便夸张地挤到一起:“哎呦,我嘴里破了,痛死了哥。”

关宏峰歪过头瞅着他,倒也不说话,关宏宇抖抖肩,有些底气不足:“之前打架的时候有个孙子往我脸上抡,牙齿给自己磕破了好大一块,遇到酸的就疼。”

关宏峰还是似笑非笑地望着他,他自己读出了“活该”,刚想耍赖说你得给我吹吹,做哥哥的便拍了拍他的脸,指尖的红水沾在男孩的侧面。“行了”,他说,“我给你挑甜的。”


色泽越黑红、手感越紧实的杨梅越甜,而发红发白的则是没熟透,放进嘴里一口能给人酸得吐舌头。关宏峰挑一个好的丢给弟弟,再挑一个丢给自己。关宏宇吃得快,眼巴巴直看着他慢条斯理地一口一口咬。“我怎么总觉得你嘴里的甜一点啊?”他伸手去抓,就被关宏峰一巴掌打开。兄长一如既往绷着一张脸,可连这哗啦啦的暴雨都变小了,关宏宇怎么都觉得能从关宏峰的眼里边淘出点笑意来。

“哥,”他又小心翼翼地叫他,“我这几天想和你住一起,好不好?”

他哥愣了愣,从塑料袋里拿出一颗杨梅丢给他,自己也又咬了一口。他半边淡色的唇被染得艳红,刺得关宏宇心毛茸茸地发痒。

“我忘记说了,我明天要离开津港一段日子。”

关宏宇迟缓地眨了眨眼:“去干什么?”

“隔壁市的一个警队要我去做开讲座。”

“去多久?”

“我也不知道。”

又来了,又来了。关宏宇捏着那颗杨梅站了起来,顿了顿,又猛然转回去:“反正如果我不问你也不会和我说对吧?”

“宏宇,”他哥开口,依旧是清清淡淡的,“我并没有想瞒你。”

“你压根连瞒我的心思都没花过!”关宏宇抹了把脸,觉得脸上的伤口又灼烧般地发疼。“你就是压根没把我当亲的,我路上随便找个人和我喝一顿都比跟你好。”

“这是市局的意思,也不是我能决定的,再说了,不出几周就会回来了,你急什么?”

关宏宇吸吸鼻子,他觉得眼睛里可能进了雨,撑得又酸又胀。他的拳头握紧,杨梅无声地变了形,汁液血淋淋地溅了满手。

“那是甜的,你别糟蹋它。”关宏峰说。关宏宇只觉得委屈,他的嘴角抽动几下,哀求似地唤道:“哥——”

“别和小孩子一样搞得脏兮兮的,”关宏峰说,“……宏宇?”

下一秒,他被弟弟掐住下巴。关宏宇拿干净的那只手抓住他的两只手腕,用沾满汁液的拇指恶狠狠地压上的嘴唇。他也不知道自己在发泄什么,只是来回几下把兄长的唇抹得通红。

“你说是甜的,那你自己尝尝。”他甩开手,又背过身去。


雨逐渐变小,广告墙后的杨梅贩子淋着毛毛雨挑担走了,而关宏峰没再和关宏宇说过一句话。兄弟两人沉默地吃着杨梅,当关宏峰拿过最后一颗的时候,雨也停了。

野茫茫的阳光铺天盖地地荡开,堪堪停在二人的脚边。关宏宇把塑料袋团起来掷进垃圾桶,挺挺腰站了起来。他向外走了两步,被太阳刺得顿住,这一刹让世界停了一秒钟。

“宏宇,”他的兄长叫住他,鲜艳到狼狈的双唇翕动了一下。关宏宇眯起眼睛转回去看,只见他朝自己举起那吃了一半的最后一颗杨梅。

“这颗是甜的,”关宏峰说,“你要尝一口吗?”



END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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