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非常抱歉我是洁癖

【双关|年下】凌晨四点半28℃

在二十岁时我便被退学,可直到二十八岁我还有着放暑假的习惯。一到七月八月我就啥事儿也提不起劲去干,因此特别容易在这六十天里丢掉工作。前不久我又因为心不在焉被一个车间给踹了。那是一份操纵机器的精细活,需要全神贯注集中注意力去干,车间主任是个半秃了头的歪嘴小个子男人,私自扣下了那有点可观的空调费,自己躲在九平米的办公室里边吹冷风边看悬疑杂志。逐渐张狂的暑气有千百张嘴唇,将工人身上的水分吮吸殆尽。我盯着仪表想惊天霹雳的闪电,想世界末日的海啸,也会偶尔抽出几秒想关宏峰。我想得晕头转向,想得汗流浃背,想得眼前氲起阵阵白雾,神经错乱多摁了几个键,一个车链上的产品便全部泡了汤。主任穿着棕黄的立领短袖汗衫从他的办公室里冲出来,被扇开的门为我带来了今天的第一缕凉意。他恶狠狠挥舞着那本在封面写着“精神病越发严重,她该何去何从”的杂志一边怒吼吧道:“是谁干的?谁他娘的做错了?”我耸起肩膀垂下头,很干脆地承认了。他站在车间里气得跺脚,没几秒钟那小块光裸的头皮就被冒出的汗浸得亮如灯泡,于是我便顺势问:“主任,您去您办公室训我成不成?”

原本不是很大的事,扣半个月工资就扯平,不过主任愣是把我给辞了,并且相当迅速地换上了自己邻居家的舅舅的孩子。我无处说理,也不怎么好意思告诉母亲。我想我应该和关宏峰说的,可自从今年他被提拔成那个什么有史以来最年轻的狗屁支队长以后,我就对他讨厌得紧。关宏峰这几年过得风调雨顺,勋功伟绩能传遍津港的大街小巷,但凡认识他的逃到哪个犄角旮旯都躲不掉要听这么一嘴。关队是天才,也是圣人,他们对此啧啧称奇,往往能够换来关宏峰相当谦逊有礼的一笑。要我说这都是假的,关宏峰近些年来对我可真是越来越会耍官威了,他很爱用祈使句同我讲话,再简单的事情也能说得像发号施令。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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